永宁侯无法接受,不能接受。

    人生最绝望之事莫过于此,眼睁睁看自己滑落深渊,无法自拔。

    王氏母女瘫软了身子,祝柔婉精致妆容过的脸惨白,血色尽褪。王世跌坐在地,摇着头喃喃自语,仿佛在说服自己:“不可能……不可能。”

    “我儿还在西北为陛下征战,立下赫赫战功,击退匈奴。抛头颅洒热血,陛下怎能如此对待我们?”

    王氏想扑过去问,却被宣旨太监身旁的侍卫,一脚踹飞,永宁侯也顾不得发妻:“我要进宫面见陛下。”

    噩耗从天而降,永宁侯稳了半年才稳住的心境濒临崩溃。

    “我儿还在西北为国征战,陛下如此对待有功之臣,不怕寒了天下群臣的心吗?”

    宣旨太监用看傻子般的眼神扫过哭天抢地的永宁侯府众人,这群人以为自己做的事没人知道吗?

    一群傻子!

    他厌弃别开了眼:“脱了他的官袍,丢出府去。”

    “你敢!我儿还是永宁军主帅,他回来定会不饶你。”

    永宁侯养尊处优多年,积威深重。人生四十多年只是一年多前遭受重创。即便如此,依旧是高高在上的侯爷,何曾受过如此屈辱?

    他立刻训斥,甚至出手反抗。被侍卫折了胳膊,强逼他跪在地上。

    当着下人奴婢的面,脱去滚龙袍。

    “丢他们出府,自今日起,贬为庶民。”

    变故太快,快的如黄粱一梦,永宁侯众人被光天化日下丢出了侯府。

    永宁侯只穿着白色里衣,遮掩瘦削的脸有急有羞有怒,像个裸奔的傻子站在大街上,屈辱!

    王氏手脚冰凉,吓得连哭泣都忘记了。茫然四顾,最后慢慢说道:“侯爷,我们……”

    他们不走,就戳在侯府大门前。侍卫当他们是空气自顾自搬□□取匾额,换上了新的金色匾额。

    ——镇北王府。

    镇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