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不依不饶,“在哪里捡到的?你还看见了什么?”

    奚慈不动声色,“你以为我看到什么?”

    白茶紧盯着挂在枣红马胸前的银铃,似乎认得这是沈蝶的坐骑。情绪的动荡让白茶心神不宁,也许她的脑子里出现了一幕和沈蝶被抓有关的可怕想象,枣红马又让她记起了惹人动情的往事。白茶的眼里涌出了泪水,像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诀别。

    奚慈认真看着白茶,她想搞清楚白茶行事的尺度,对沈蝶感情的深浅,和愿意为此做出多少牺牲?知道这些后,奚慈才能判断:白茶在她扭转局面的目标里,可以成为盟友,还是只能相安无事。

    忽然之间,外露的情绪和泪水都从白茶的脸上消失了,她警惕的看了看奚慈,转身回到马车上。

    奚慈用了一点时间,才想清楚白茶这种反复无常的原因。

    虽然变成了‘杜心慈’,奚慈却没有牢记身为‘杜心慈’的立场。‘杜心慈’是李焕长忠心的小爪牙,在‘杜心慈’面前,白茶再怎么情不自禁,也不能留恋旧主沈蝶。

    恍然大悟的时候,奚慈也被自己傻笑了。既然她是李焕长的死忠,对白茶说‘我现在不同了,我会做个彻底的改变’确实是疯了。

    远处传来侍卫们喝令马匹的声音,枣红马警惕地抬起脖子,挂在它胸前的银铃碰到日光后,闪出炫目的亮泽。

    奚慈从树下爬起来,拉住搭在马背上的缰绳,注意到那只贵重的银铃后,奚慈格外多看了两眼。

    沉甸甸的银铃和她的拳头差不多大小,雕刻精美,中间镶着一截晶莹的宝玉,应该非常值钱。“是夫人把你留给我的吗?”她摸摸大马的长鬃,低声道:“你要好好帮我。”

    大马摇晃着脖子,银铃发出了奇怪的响声,奚慈还没有多想,侍卫们和马夫已经向她走过来了。

    几天后,奚慈一行抵达祟州边境处的小镇。骑马赶路让奚慈累得要命,听说祟州军已经派人来接应她,这里又是李焕长的一个设计。前来迎接的军士和奚慈一行将同时遭遇袭击,以伤亡和混乱作为□□,使奚慈能顺利地被祟州军交接。为了万无一失,奚慈还需要付出适当的代价,如果在袭击中不幸负伤,能为她免除许多麻烦。

    薄雾萦绕的清晨,在依山绕行的小路上,奚慈几人边走边等待袭击的刺客,刺客出现的时候,意味着祟州军已经近在咫尺。

    空中响起奇怪的声音,乌压压的一些人像从平地里冒出来似的,把奚慈他们牢牢地围在中间,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也许这就是李焕长需要的样子。那些人开始互相打斗,左右乱舞的刀剑让人胆战心惊。奚慈紧握着缰绳,被乱窜的马匹撞来撞去,白茶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脸色煞白。

    一小队祟州军如约赶来,衣着整齐的兵士高喊着从前面冲进杀阵,小路上像一口翻滚的粥锅,各种噪声刺得奚慈脑袋发痛,忍不住想闭上眼睛。她听见白茶在尖叫,听到有人在大喊:夫人!终于,那把早就设计好的大刀,也朝她劈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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