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的瞬间,凌星阑神色一紧,立刻想到了留在屋内的段霄光。

    虽对心魔的话持有几分怀疑,但秉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他没有丝毫犹豫,心急如焚地朝住处跑去,一时间都忘了自己还能御剑。

    说来奇怪,凌星阑这个人,除去遭遇灭顶之灾的那些日子因崩溃而几欲发疯,有如行尸走肉般活着,其余时候都是极能隐忍的,就像是一条蛰伏在隐秘之处的蛇,为将猎物一击毙命而等待时机,不断地忍耐。

    他连在打斗之时都不曾有过片刻犹疑,一直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在师门覆灭后,只为了报仇而活着,再难体会到紧张不安的滋味。

    可如今算是怎么回事呢,一句不知真假的话,就让凌星阑联想到了段霄光的名字,心里反复推敲,越想越觉得忐忑,胸膛咚咚咚地打鼓,不知心魔这话究竟是何意味。

    毕竟,出门前萧云霁的事已在他心里埋下了种子,加上叶宣的那番言论,更让凌星阑没法放下心来。

    而心魔这话,算是引起了他的警惕,意识到自己不在,段霄光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出现意外。

    “段霄光!”

    推开院门的一刹那,凌星阑胸膛还起伏得厉害,急匆匆跑了进去,原是想进房里看看段霄光还在不在,刚踏上门前台阶,余光一瞥,却在院子最左边的梧桐树下发现了段霄光的身影。

    他一直望着远处某个方向,腰上还环着锁灵鞭,身上隐隐笼罩着浅金色的屏障,仔细瞧的话,能发现屏障已轻微裂开了几道缝隙。

    奇怪,凌星阑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同时也理解了心魔所说的话是为何意。

    玉佩感应到危险才会生出屏障保护佩戴之人,且只有在佩戴者无法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得以使用,这四周并无他人,何以会变成这样?

    况且他们所住之地较为偏远,只是为了让叶宣照顾唐景峰才建立的,鲜少有人来此,就算是有,也不应该识得他们,无缘无故动手。

    看段霄光这样子,又不像是同人接触过,若真有什么,早在他进院的时候就该闹着发脾气了。

    凌星阑心下生疑,思索间已来到了段霄光身后,锁灵鞭咻的一下从段霄光腰间滑下来,又攀上凌星阑的腿,不断往上爬,回到了原本的位置盘着了。

    这动静换作平时,以段霄光的性子来说,是一定会好奇地扭过头来看的,可是现下,他却还是呆呆地望着远处的方向,一动也没有动。

    周身的屏障在凌星阑靠近他的那一刻就化为一缕金光收进了腰间的玉佩里,与此同时,感觉到面前的阻碍消失,段霄光开始朝他望着的那个方向走去。

    “过来!”

    凌星阑及时拽住他的手,质问道:“你要去哪儿?”

    听到声音的瞬间,段霄光顿时惊醒了过来,回过头,眼神慢慢从迷茫变得清明,在瞧清楚面前人的脸后,眉眼渐渐舒展,很是欢喜地拉住他的手:“星阑,你回来啦。”

    “……嗯,”凌星阑怔了一下,总觉得哪儿怪怪的,悄无声息地扣住他的腰,紧盯着他的眼睛,问:“你刚刚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