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虞令娆再次醒来的时候外头已经是艳阳高照,灿烂的阳光从半开的窗户照进来洒在地上隐约还能听见声声鸟鸣,怎么看都是一个令人愉悦的艳阳天。

    虞令娆仰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盯着帷帐上那两只绣的活灵活现的鸳鸯,伸手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顿时疼得“嘶”了一声,很好,这不是梦,她也没沦为阶下囚,这踏马的是直接换号重来啊!

    自暴自弃的在床上瘫了半响,虞令娆最后决定接受这一操蛋的事实,艰难的扭了扭脖子,收回凶神恶煞瞪着那两只野鸳鸯活像要生吃了一般的骇人目光,虞令娆面无表情的看向守在床边一脸担心看着自己两个侍女,终于说了自醒来之后的第一句话:“我饿了。”

    眼见从虞令娆睁眼就一言不发的瞪着帷帐看,双喜差点都要以为自家主子是真傻了,现在听见她喊饿差点喜极而泣,跳起来就往外冲:“青青,娘娘饿了...”喊得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只差没昭告全皇宫她家娘娘尊贵的肚子饿了。

    虞令娆嘴角一抽,心里先给了个差评还有些嫌弃,要是换作从前她身边要是有这种咋咋呼呼的侍女早被叉出去了。

    但很快,虞令娆就知道她嫌弃早了。

    看着桌上摆着的一碗白粥两盘辣白菜腌萝卜,虞令娆握着筷子的手颤抖了半天硬是没忍心开动,缓慢抬头,发出灵魂叩问:“肉呢?”

    双喜正殷勤给她布菜,闻言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灿烂笑容,脆生生的回答:“太医说啦,您要清淡饮食。”

    堂堂皇后就吃腌菜萝卜,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虞令娆盯着桌上寒酸得不能再寒酸狗都未必愿意吃的“清淡食物”沉沉叹了口气,认命的捧起碗开始喝粥,别说,熬得还挺稠,那腌萝卜也整的挺入味,配着吃倒也不错,大概是饿狠了,虞令娆进食速度很快,三两口一碗粥就见了底,虽然动作称不上粗鲁,但也跟名门贵女该有的优雅两字不沾边。

    双喜像是已经习以为常,对她的暴风进食并没感到多奇怪,殷勤的帮着添粥,表情中还隐隐透着一股子欣慰?虞令娆抽空瞄了一眼,觉得这侍女脑子大概不怎么正常。

    一连喝了三碗粥,虞令娆觉得腹中的饥饿感总算是压得差不多了,摸了摸额上依然缠着的白纱布,虞令娆想起来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我这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原本叽叽喳喳试图将笑话哄自家主子开心的双喜听见她发问,顿时如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将所有笑话都憋回了肚子里,哼哼哧哧了半响,圆滚滚的眼睛里迅速汇聚泪花,一咧嘴:“娘娘,您真的是好惨啊......”

    “闭嘴!”虞令娆不耐烦的呵斥了一声,也没管被自己吓得一抖的双喜,将目光投在了一言不发的阿青身上,寻思着这个侍女看起来还比较靠谱,冲她颔首:“你说。”

    阿青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见虞令娆盯着自己神色不辨喜怒,阿青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窗外鸟语花香,屋内寒冬一片。

    “咔咔......”几声令人牙酸的声音传来,双喜目光惊恐的看着虞令娆手上那已经被捏成一坨银疙瘩的银筷,腿都开始哆嗦,“啪嗒”银疙瘩重重落到桌上,虞令娆脸上的神情已经不能用匪夷所思来形容了,沉默了好半响才开口:“所以,在朝会时我冲上了金銮殿?”虞令娆声音有些发飘。

    阿青表情沉重的点头。

    “当着满朝大臣的面指着皇帝的鼻子骂他昏君,然后撞柱自杀?”

    阿青点头,随即又摇头,在虞令娆希冀的目光中认真纠正,“不是自杀,是死谏。”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