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兰尼预想的不同,推开房门后,里面并没有血腥残暴的画面。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绮丽纤秾的身影,隔着巨型拱形落地窗前飘扬的白色纱幔,以舒展的姿势坐在靠窗的浴缸里,被满屋粉粉白白的山茶花团锦簇地环绕着。

    浴缸边落地灯白色灯罩上落了粉白花瓣,另一侧香槟粉的丝绒沙发上搭着浴袍,镶木地板上铺着柔软绵厚、蕉叶山花纹的圆形红地毯。

    部分茶花被供在大大小小的水晶瓶里,瓶身缠绕精美的蕉叶山花纹;高脚花架上摆着的石膏像瓶插里则供着粉色、黄色、红色茶花,和白色纱幔、石膏墙、水晶灯相映成趣。

    这家伙,品味不错。

    饶是知晓茶花血腥来源,但能在外星目睹地球的新艺术装饰风格,兰尼仍不禁在心中赞叹不已。

    “你也喜欢它吗?”一个影子一晃而来。浴缸里的少年已裸着上身站在了他面前,锁骨上纹了很美的白山茶,花瓣舒展,花茎从锁骨延伸到肋弓处。

    兰尼突然觉得眼睛发热,用最后的理智,猛然扭开头,闭上眼睛控制呼吸。

    “呵……”白山茶少年看着他,嘴角一勾,轻笑出声,“你真虚伪。”

    兰尼轻轻勾起嘴角,语气冰冷地嘲讽道:“你真放荡。”

    “你冤枉我了。”白山茶少年走了过来,行动间带起,温热的香气吹拂在兰尼脸上。

    兰尼感觉距离近得逼仄,于是退后一步拉开距离:“请自重。”

    谁知少年嫣然一笑,不可思议地反问:“什么是自重?”

    兰尼面无表情地吐槽:“你真不知廉耻。”

    少年眨眨眼睛,不解地问:“廉耻?那是什么东西?我不太懂呢?”

    少年说话的声音又甜又软,但又带着清新蓬勃的少年朝气,就好像是收了雪后初春薄荷叶上融化的雪水,煮了一壶香甜的杏花茶。

    虽然久经秀场考验,见惯了声色犬马的名利场钱色交易,但兰尼还真没见过如果直白的“人性”宣言。

    一时间,兰尼深深地沉默了。

    少年在山茶花里漫步:“人生譬如微尘,还不如做一朵山茶花呢。”话音袅袅不绝,茶花的香气更浓郁了,无声的拂过他的脸颊,像风在绕着他叹息。

    兰尼努力试着想拔腿转身离开,但怎么着都挪不动步子,甚至闭眼不看少年的媚态都不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年双颊浮现不正常的红晕。

    “兰尼,你遇到痴情盅了。”乌姆尔包含轻笑的声音在精神力之海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