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一角,几个药童正聚在一起满脸嘲讽说这些什么。
“一个没爹没娘的小乞丐,凭什么能成为莫大夫的弟子?”
“蒋勤就算了,申药算个什么东西,莫大夫怕不是专挑那些可怜的人收弟子。”
“说到蒋勤,黄师兄,当年莫大夫可是更属意你的,谁知道这蒋勤私底下用了什么污糟手段,把你的名额抢了去,要知道,这蒋勤家可有钱了,还有两个奴仆伺候呢。”
提起蒋勤,本来在一旁看戏的黄元脸色渐渐黑了下来,今年他都快二十了,家中一直指望他拜莫大夫为师,当初他跟了莫大夫整整三年,要不是蒋勤横插一杠,他早就成莫大夫的徒弟了。
如今他年岁如此大,其他大夫都不肯收他为徒,本来还指望莫大夫回来后能发发善心,谁知又多出了一个申药,拜师的可能性急剧缩减,这一切都让他觉得可恨!
见黄元如此脸色,一瘦高药童偷笑了一声,继而大着声道:“师兄,要不我们替你教训一下这俩小兔崽子,让他们知道知道谁才是医馆的大师兄。”
他是这两年来的,手艺一般,心眼倒挺多,但装的挺好,黄元闻言有些意动。
黄元是领头人,领头人都有想法,底下的人顿时就热闹起来,你一句我一句的出主意。
“小真,你不是和那个申药睡一间嘛,今天你要不……”
几个药童胆子大得很,当天夜里就将申药的床铺洒湿了,申药晚上回屋,摸着湿透的被褥沉默了许久,竟就这么躺了进去。
与他同屋的小真一惊,他们原是想让申药忙活一下,换个被子什么的,没想到他直接就这么睡了。
湿透的床睡起来可不舒服,但想着大家说要给他个教训,小真便不再多想,赶紧闭上眼睛睡觉。
反正是申药自作自受。
第二天一早,身子骨本就不太好的申药不出意料的生病了,醒来便感受到头晕、恶心、闷热,起身的时候差点没栽倒,缓了缓神才边咳嗽着边叠被子。
他这一脸潮红和满嘴咳嗽都被药童们看在眼里,大部分人都是幸灾乐祸的,只有黄元意识到了些不对——他症状是不是有些太明显了?
很快这种不对便成了慌乱。
莫大夫只让申药去休息,还以为他是不慎着凉,然而水芹立马就发现了其中蹊跷之处,在她的逼问下,申药可怜兮兮地将昨日的遭遇说了出来。
莫大夫是最讨厌这些污糟手段的人,从前水芹之事都能让他火冒三丈,这次申药发了烧,他更是怒火攻心,不过其余几位大夫的阻拦,要将黄元与其他几位重在参与的药童给赶出去。
也只有没师父的药童才会整天钻研这些,所以其余大夫见拦不住,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莫大夫的做法。
黄元没想到这事会闹得如此大,顿时一阵齿冷,私下各种送礼求人,奈何莫大夫铁了心,最后他只能灰溜溜地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