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蜡纳罕,“现在这风寒这般厉害了吗?”

    婉姨娘看一眼床上睡的香甜的女儿,心里还是担心,叫红蜡和剪纱去厨房,喊厨娘烧了半锅滚烫发酸的醋在各房里熏。熏的罗帷软塌都是一股子酸醋味。闻的醒来的典书吟频频皱鼻子。

    倒是这番措施有用,芳瑟园听闻外面风寒严重上上下下都学着熏屋子,虽说整个院儿都一股酸味实在不好闻,但倒没有人患病,倒是雪汀园和其他几个姨娘院儿里,有不少感染了风寒的。

    就连庄姨娘,都没逃得过。

    那边庄姨娘躺下,这边皓氏却精神抖擞的起来了。

    皓氏养了半个多月,已然痊愈。她儿子又回家长假,这次假期格外长。据说是外面风寒太盛,特意叫这些伴读回家避风头的。知道了风寒的严重,皓氏立刻下令,典府上下每日用酸醋熏屋子,每人每日餐前必须洗手,出门都必须用纱布掩口鼻,也及时分发下药物。好在预防及时,典府的风寒没有扩散。

    皓氏从下人那里知道,旁的府邸,有的竟大半人得了风寒。

    这日皓氏和婉姨娘在房里聊天,典长霁在一旁闲着给典文薇念书,皓氏便道,“也真是糊涂。外面风寒都这样严重了,还不做准备,居然搞得整个府邸都患了病,实在是糊涂,糊涂。这一番下来,要添多少麻烦?”

    “的确。不过今年的风寒是怎么回事?都有点邪门了。”婉姨娘也是抱怨。她最爱美爱俏,如今屋里都是醋味,实在失了美人风度。

    有典书吟之前,典文薇最喜欢的就是自己俊美又博学的哥哥,比父母还喜欢,哥哥还在家那段日子,她总是缠着哥哥叫人教自己念书。虽说六岁方开蒙,可有钱人家的小孩儿哪个不是才会说话就被教着念叨诗句词赋,典文薇如今有三岁,已经能识几十个字了,还会自己照葫芦画瓢的念出两三首诗来。

    典长霁久不在家,也想妹妹。他说是当皇子伴读,实则是被相中当未来天子臂膀养大,平日除陪八皇子上课,还有别的课。但这事不能说。

    典正司倒知道,他是人心不足,有了儿子这样的光宗耀祖,还想后宫的瓜瓞绵延。

    因为学的多,所以典长霁就显得更博学广识,典文薇一初还问诗词,问哪个诗人喜欢花,哪个诗人喜欢酒,哪个女诗人最闻名天下,父亲喜欢的诗人哪个最厉害,可没多久就问起了孩子话,树叶为何是绿的,天为何是蓝的,海是什么样的,山是什么样的。

    典长霁不分种类答的有理有据清清楚楚,听的典文薇都入神。典长霁不仅懂得多,还会说,一张丰润朱唇开合间天下恢弘道尽,仔仔细细条理有序,言语之间抑扬顿挫,不像给人讲知识,倒像讲评书,不时夹杂传闻妙语,一旁的已经学会坐起来,窝在特制靠椅上的典书吟也是听的入神。

    讲到日下地平线,皓氏和婉姨娘聊的兴尽,婉姨娘抱着典书吟和丫鬟准备回去,典文薇还一脸沉醉,抱着哥哥胳膊撒娇,“哥哥!哥哥!这次在家里住多久啊?”

    就连典书吟,也频频回头,舍不得这个长得帅更是有文化的小帅哥。

    听他讲故事,太畅快,太享受啦!

    典书吟的小表情就叫婉姨娘看乐了,“这孩子,还舍不得了!”

    不独典文薇喜欢书吟,皓氏也乐见典书吟精致的不似凡人的小圆鼓脸蛋,这母女俩的“好色”是一脉相承的。见着婉姨娘要抱典书吟走,心里也是舍不得,眼巴巴的有点馋,倒是后悔先前怎么光顾着跟婉姨娘聊天,不多逗逗这个小神仙人儿。

    典长霁见妹妹这样喜欢自己,凑过来轻轻摸典书吟小脸,心下也是欢喜。这么娇滴滴粉嫩嫩的仙女般小娃娃喜欢自己,实在不能不让人感到荣幸,手伸过去,馋手上那比嫩豆腐还嫩的手感,可又舍不得捏,最后只能多摸几下。

    长得美了就是这样,摸都舍不得下重手,尤其是小婴儿,多用一分力都怕捏疼了。只想着温柔热情的摸摸、亲亲。